于佳熙 长春高新区慧仁学校
故乡的一切是孤独的,孤独像是一个灰色的梦;故乡的我是孤独的,孤独的像沉入了灰色的梦里。恍恍惚惚的,唯一能慰藉我孤独的心灵的,只有那一树雪色的花——美的具象化。
风儿呼啸,用自然之手的无尽力量,践踏着世上最娇弱的美。清透纯白的残瓣,纷纷零落,混入污浊的泥浆……隐隐约约,我仿佛听见那一树娇枝残瓣无声的哭泣。我爱花,这正是对美的爱。风的每一次摧残,都会让我的心紧紧收缩一刻……于是一颗晶莹的泪珠,竟也从脸颊滑落下来。
忽然,一瓣残花被风席卷着,落到我的嘴唇上。我如梦初醒,却又像是跌入梦中,浑身轻盈的下落,同时又好像飞升着……
我成了风,成了那我所憎恶的风!
飘飘荡荡,我来到残花的身旁,暗暗允诺,允诺永不摧残美,于是伸出手,我轻轻拭去她残瓣之上承载的,闪烁的那一抹泪痕。
令我惊愕的是,那一树花好似受了一击,绝望尖叫,愈发摇动。颤颤巍巍,零零落落,清透残瓣从心底被撕裂,在那无力的挣扎中,霎时,那心中纯白的碎玉残花零落纷飞,坠入淤泥,香消玉殒——那是一种世间的痛,这唯一的美丽,毁灭的就如此透彻。
我爱花,却毁了这美的象征!苟延残喘的残花呻吟着,无助的微依于细枝之上,于是我的心似乎流淌着血、泪,在我眼中愈发迷蒙。我终于惊起,一并着泪水绝望地发现,这一树花,本就该落了——对于一树花,落是解脱,是新生,是自然光辉最后也是最明智的抉择。
于是,不顾耳边的哭喊,我以风的力量,毫不留情地冲向这一树残花,一下、两下……泪水失控地流淌,心如刀绞的痛让我什么都听不见,也不想听见任何哭号,只知道这样做是对的,是为花的解脱,是为美的新生……
第二年,院子旁,又多了一树盛开的白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