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12月2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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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版:文摘精选

“这是父亲的期待,也是我的梦想”——

“足球妈妈”扎根农村从教28年

毅然返乡,只因牢记父亲的嘱托

1994年,19岁的王侠和24岁的赵春友同时被分配到安徽省阜阳市颍泉区行流中学任教。次年,两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。

细心的赵春友很快发现,妻子的体育课上得与众不同,她总是把每节课的内容都安排得满满当当。“你这样太累了,不能像其他体育老师那样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吗?”面对丈夫的疑惑,王侠讲起了父亲的故事。

王侠的父亲曾是行流中学的体育老师。16岁那年,成绩优异的王侠原本想继续读高中,父亲却劝她读体校,当他的接班人。“农村没有专业学校毕业的体育老师,大多数农村孩子上不了一节真正的体育课,长此以往,强健的体魄、坚韧的意志、严明的纪律该如何培养呢?”于是,王侠义无反顾地继承父业读了安徽省体校。

然而,没过多久,又苦又累的训练就让王侠打起了退堂鼓。父亲知道后,一连写了三封信鼓励她:“只要肯吃苦,没有干不了的事。我再教几年就退休了,家乡的孩子需要你……”在父亲的鼓励下,王侠坚持了下来,成了班里进步最快的学生。父亲得知后,兴奋地在信里连说“后继有人”。然而,王侠刚上完第一学期,一场意外突然夺去了父亲的生命。

无数个夜晚,王侠在被窝里无声地哭泣。天亮后,她把眼泪擦干,继续埋头苦练。三年后,王侠以优异的成绩毕业,成为行流中学唯一一名体育老师,“这里有父亲的期待,也有我的梦想。”

在王侠的不懈努力下,拳击队、篮球队、啦啦操队……体育活动在学校里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。王侠多次组队参加阜阳市的各类比赛,屡屡获奖。

2006年,在一次广播操大赛中,三义学校的表现引起了王侠的关注:孩子们懒懒散散,连广播操都没做完。“我应该到更偏远的地方去,帮助更多的农村孩子,这是我的责任。”赵春友选择支持妻子。不久,夫妻俩便一起主动申请调到三义学校工作。

2014年,三义学校时任校长决定创办足球特色学校,让更多农村孩子享受到足球特长生的国家优惠政策。校长找到王侠,说:“给你半年时间准备,下学期开始。”王侠却犹豫了,从事体育教学20年,但从未深入过足球领域,40岁的自己能担当这个重任吗?更何况当时公公身患重病,婆婆和母亲重病新愈也需要照顾。还是母亲最了解她的心思,说:“孩子,想干就干吧,妈妈支持你,就像当初支持你爸爸那样!”

绝不放弃,“足球妈妈”的爱与执着

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。经过王侠一年的艰苦努力,2015年8月,三义学校成为教育部批准的首批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特色学校,阜阳市仅此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入选。

阜阳是全国劳务输出大市,留守儿童众多,不少孩子买不起足球。每到寒暑假,孩子们无球可练的状况让王侠万分焦急。她和赵春友一合计,两人从微薄的工资里拿出一部分买了十几个足球,送到各村的足球队长手里。没过几天,奔跑练球的孩子随处可见,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。

2016年7月,王侠带队去南京参加一场足球总决赛。因为赛程长、年龄小,队员的训练和生活都由她照顾。一次,王侠看见孤儿队员李飞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孩子吃零食,便买回大包零食,塞到他手里。李飞的眼中立刻噙满了泪水:“老师,您就像妈妈,我能叫您妈妈吗?”王侠鼻子一酸,也落下泪来:“以后,我就是你们的足球妈妈。”自那之后,“足球妈妈”的称呼不胫而走。

因工作成绩突出,市里的学校屡次向王侠抛出橄榄枝。一次,足球队的孩子们闻讯后一窝蜂闯进王侠的办公室:“老师,你要走吗?你要走的话,我们都跟你一起走!”看到孩子们眼中急切不安的目光,王侠的眼泪差点儿落下来,脱口而出:“我不走,永远留下来陪你们!”时至今日,王侠依旧对自己的选择毫不后悔:“别人都说我傻,舍不得离开偏远的农村。但为了这么多孩子,我觉得值。”

携手前行,奉献是人生最美的注脚

这些年,王侠多次组织大型活动,并带领学校足球队奔赴外地参加比赛。赵春友心疼她,便向学校申请陪她一同前往。整理物品、照料队员……赵春友跑前跑后,把孩子们照顾得无微不至,成为孩子们的“地理爸爸”。

2018年暑假,王侠夫妇率领球队前往南京参加足球大赛。赵春友是地理老师,熟知各地的名胜古迹。他认真“备课”,趁比赛间隙,带着小队员们游览参观,增长见识。一趟南京之行收获满满,队里年龄最小的文文激动地说:“感谢‘足球妈妈’,让我体会到了足球的快乐;感谢‘地理爸爸’,让我增长知识,懂得了做人的道理。”

2020年,王侠和赵春友成立了“王侠志愿服务队”,将视线转向更多需要帮助的人。同年,王侠被任命为三义学校校长,工作更加繁忙。2021年,学生们回家上网课,王侠不放心,和丈夫分头去做家访,以便尽快掌握孩子们的学习情况。两个月,18个村庄,260名留守儿童,夫妻俩的足迹遍布三义学校附近的每一寸土地。王侠和赵春友最难忘的一幕,是两人一起去付庄村看望孩子们。临别时,夕阳斜照,十几个孩子在村头恋恋不舍地向他们挥手告别,让他们既温暖又感动。

2014年至今,王侠的校园足球队培养出不少优秀的运动员,有的在知名职业足球俱乐部踢球,有的当上了足球教练,还有的凭借足球特长考上了重点中学。球队同样战果辉煌,先后在安徽省足球锦标赛、全省运动会和市区级比赛中获得多个奖项。2021年12月,王侠率领校园足球队获得阜阳市颍泉区中小学足球联赛冠军。

王侠坚持用足球唤醒农村孩子内心的力量,点燃他们超越人生的梦想,她多年的努力也得到了社会的肯定,先后荣获中国好人、全国校园足球感动人物、安徽省三八红旗手标兵等称号。2019年9月,凭借在足球教学方面的卓越贡献,她被评为全国模范教师,成为全国教师学习的榜样。

2022年3月,全国妇联授予王侠“全国三八红旗手”荣誉称号。5月,王侠家庭被推选为“全国五好家庭”。9月10日教师节,三义学校举办了全校表彰大会,优秀教师高举奖状,进步学生手拿奖品,成就感写在每个人的脸上。王侠和赵春友相视而笑。远处,校园中的果树上挂满了丰硕的果实,这又将是一个收获的季节。

据《婚姻与家庭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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