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0月1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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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版:黑土地

木叶动秋声

□王岚

古人写秋天的诗,我非常喜欢这两句:“满载一船秋色,平铺十里湖光。”闭上眼睛想像,一艘小船在清澈的湖中荡漾,周围是浓郁苍翠饱满丰盈的秋色,眼前是宽广坦荡平铺十里的湖光。船外的景,山色水光,相映成辉,船上的人,怡然自得,心神俱静。这种天人合一的感觉何其妙哉!

这是张孝祥的诗,诗名叫《西江月·阻风山峰下》,记录的是诗人的航船遇风受阻不得不在湖上停泊时的心情。通常遇到这种情形,大多数人都会在心中感叹自己倒霉,遭遇了坏天气耽搁了行程,诗人不仅没有半句怨言,反而写道“波神留我看斜阳,放起鳞鳞细浪”,这是怎样的一种旷达自适。

忙碌的现代社会让很多人失去了感知季节变化的观察能力。古人可不是这样,他们时时关注节气变化,大自然脉搏每一次跳动释放的信息都能敏锐捕捉到。“风吹一片叶,万物已惊秋”“离离暑云散,袅袅凉风起”,这些优美的秋天诗句都是对大自然细微变化的感知。在与大自然的交融互动中,人不仅感受到了自然的美,也实现了内在心灵的升华。

秋天可不是只在郊外,城市里也有。“云天收夏色,木叶动秋声”,当天空的云不再黑重浓密,携风带雨,而是变得轻盈灵动,更白更高,自由舒卷;当树叶告别枝头,悠然而落,树荫下飘过一缕沁凉的风,秋就来了。这是常常在我们梦中出现的儿时故园的秋,也是在诗中存在了千百年的落叶纷飞的秋。

秋,还是那个秋,它一点儿都没变,变的是现代人对待大自然节气律动的心境。

就如林清玄说的那样,“若能与落叶飞花同呼吸,能让心保有在自然中的谦卑,就是住在最热闹的城市,秋天也不会远去。”如若天天盯着名利地位,在追逐物质享乐的路上忙碌穿梭,即便色彩斑斓的秋叶飘落眼前,也丝毫觉察不到那是一种美。

或许你会说秋风无情,秋阳寂寥,秋景萧瑟,可若是你真的和大自然同呼吸共情境,你就会懂得“枫叶经霜红”的深情和“稻花香里说丰年”的喜悦,你会发现秋天的美无处不在。

我还喜欢苏轼那首《赠刘景文》:“荷尽已无擎雨盖,菊残犹有傲霜枝。一年好景君须记,最是橙黄橘绿时。”这是对秋天最好的诠释。

社会在滚滚向前,但愿我们身处其中,依然能够感知和欣赏秋天独一无二的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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