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07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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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版:文摘精选

幸福一家亲 阴霾之后迎阳光

幸福家庭阴霾突至

薛华超是安徽省合肥市公安局禁毒分队民警,他的妻子程海燕是合肥市“笑童颜”语训康复中心(以下简称“笑童颜”)的负责人。他们的儿子薛子程聪明伶俐。

2010年冬天,因为侦办一起特大贩毒案件,薛华超连续在外蹲守了三天三夜,其间,他不能拨打和接听电话。第三天早上成功抓获嫌疑人后,薛华超发现妻子打来了17个电话,他的心突然揪紧,赶紧给妻子回电话。那边,程海燕泣不成声。

原来,前天凌晨3点,刚做完疝气手术的薛子程突发高烧。因为打不到车,程海燕赶紧给老公打电话,看他能否借辆车带孩子去医院,但打了十几次都无人接听。好不容易等到出租车,程海燕一个人把儿子送到了医院。经过治疗,薛子程的高烧虽然退了,但接下来医生的话却让她崩溃:“听力永久性损伤,双耳极重度感音性耳聋。”薛子程刚学会叫“爸爸”“妈妈”,失聪意味着他再也不会说话了,薛华超觉得他的天黑了。

治疗听力失聪惟一的办法就是做开颅手术,植入人工耳蜗,但手术费用至少需要20万元,钱从哪来?人工耳蜗手术可能因为个人体质问题彻底失败,怎么办?薛华超不敢做决定,程海燕却放下面子四处借钱,辞去了待遇不菲的工作。两岁左右是孩子语言能力飞速发展的关键时期,程海燕不想耽误一分钟。她说,如果不曾听孩子叫过她“妈妈”,也就不会如此迫切地希望再次听到。

“当一个家庭出现变故,丈夫和妻子理应共同分担,但我做得很不够,工作忙经常加班是一个原因,内心不接受、刻意回避也是一个原因。”薛华超说,换成其他女人,肯定会跟他闹,甚至离婚,但程海燕从不,相反还总是安慰、关心他。薛华超原来觉得自己和她走到一起是缘分,儿子出事后,他知道,娶到她是三生有幸。

阴霾之后有阳光

薛华超和程海燕是高中同学,但高中三年没有多少交集。2002年,程海燕考上蚌埠市财经大学,薛华超上了安徽警官学院。薛华超和最好的朋友上了同一所大学,住在同一宿舍,程海燕则和闺密在同一个城市。他们的朋友是恋人,有一次,这对小情侣闹别扭,程海燕替闺密给她的男友打电话,电话恰好是薛华超接的。在调解朋友矛盾的过程中,两个人的心一天天靠近。

毕业后,薛华超进入合肥市公安局禁毒分队工作,程海燕应聘到上海一家外贸公司。2007年,两人结婚,程海燕被合肥一家外贸公司聘为部门主管。2008年年底,儿子薛子程出生。薛华超的工作辛苦、危险,经常回不了家,但程海燕从不抱怨,她善良能干,爱他敬他。

人生如此顺遂踏实,薛华超哪里想过会突然迎来一记大闷棍。当他郁闷纠结、不知如何是好时,程海燕已经擦干眼泪,努力拨开云雾寻找阳光。

2011年初,薛子程接受了人工耳蜗植入手术。然而,电子耳蜗是个电脑程序,需要人为操作,这中间可能状况不断。而且,植入人工耳蜗后,薛子程虽然能听见了,但由“听”到“说”还需要经过漫长的专业康复过程。

2011年2月,夫妻俩把子程送到“笑童颜”中心。中心离他们家很远,往返一次需要60多公里。每天早上6点,程海燕就要把两岁的薛子程从睡梦中叫醒,吃完早餐后,她骑着三轮车载着儿子去中心。每天往返四趟,风雨无阻。

让听力残障的孩子学说话绝非易事,最普通的物品如“桌子”,都要教几百甚至上千遍。此外,还有更残酷的挑战。2012年的一天,刚上幼儿园的薛子程问妈妈:“为什么其他孩子不戴耳蜗?”程海燕早就料到这种情况,便对儿子说:“你们班还有小朋友戴眼镜呢。有些小朋友的眼睛生病了,戴眼镜才能让他看清楚;你的耳朵生病了,只有戴耳蜗才能听得见。”不久后,夫妻俩带薛子程去小区散步,有个小朋友问他戴的是什么,薛子程说是“耳蜗”。“你为什么有耳蜗?”薛子程看看妈妈,骄傲地说:“我有,你还没有呢。”程海燕笑了。

薛华超却做不到像妻子一样淡定。儿子刚戴耳蜗那阵,他不愿带他出去,也不参加同学聚会;他迟迟不愿给儿子办残疾证,也没把这件事告诉领导和同事,因为他接受不了别人同情和异样的眼光。“最孤独的人最亲切,最难过的人笑得最灿烂。”薛华超得了抑郁症,不久后,他的后背出现了一小块白癜风。再不去医院,薛华超可能会彻底崩溃。去医院检查时,一名实习医生安慰他:“不是所有白癜风都会疯狂扩散的,就像阴霾之后必然会有阳光。你要放轻松,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帅!”

“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帅”是程海燕常对薛华超说的一句话,薛华超忍不住笑了,而阳光正透过窗户一点点照进来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薛华超内心的伤痛慢慢地好转。

忙着付出、长大

也忙着迎接幸福

转眼间,薛子程已经上小学了。2015年,“笑童颜”创办人退休前夕,邀请程海燕接班。因为在陪伴、照顾儿子的过程中积累了相关的专业知识和技能,也对这个特殊群体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有了深厚的感情,程海燕接下了这份工作。担任“笑童颜”的负责人后,程海燕再也没有节假日和周末。这时,薛华超成了她的坚强后盾,只要不上班,他就陪伴和照顾儿子,带他出去玩儿,辅导他写作业。

2018年的一天,薛子程突然对父母说:“其实,我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没什么朋友了……”儿子说得平静,薛华超却心如刀割,他谎称要上厕所,躲在卫生间里哭了半个小时。那天晚上,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决定给儿子生个弟弟或妹妹。两个月后,当薛子程得知妈妈肚子里有了个小宝宝后,很快就有了哥哥的样子。他不仅自己坐公交车上学,在家里也总抢着帮妈妈干活儿。

2019年8月,程海燕第二次做母亲,生下了小儿子。有了弟弟之后,薛子程每天放学回家总是主动帮弟弟换尿布,逢人就说他有个最好的朋友——弟弟,他要赶快长大保护他。

薛华超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,几天几夜回不了家依然是常态,但因为家有贤妻和一个小男子汉,现在的他觉得人生明媚,每天都有阳光普照;程海燕刚出月子就回“笑童颜”上班了,因为她放不下那些孩子;薛子程忙着按时上学读书,陪伴、照顾弟弟,他也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忙着长大,成为让父母欣慰和骄傲的样子。一家人都在努力,因为他们都想做对方的天使。

据《婚姻与家庭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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